Harriet_Tsukishi

[KT]无关人士 03

ooc

au

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

堂本刚坐在去学校的电车上看着窗外，东京刚下完一场雪，四周都是一片白茫，距停电和堂本光一第一次见面已经过去了一个月，那次在家里吃完火锅后，即使自己提议在家做些什么让堂本光一过来吃饭，对方也都是委婉的拒绝，然后将话题转移到附近新开的一家好吃的店上，问他是否想去尝试下。有一次，堂本刚终于忍不住问他拒绝的理由，对方在沉默了许久后，直接叫了他的名字。

 

“刚，等你手好了，我们还有很多时间。”

 

堂本刚在听见那三个音节从电波那头传来时，心漏跳了一拍，小声的应答了一句后，慌乱的挂断了电话。

 

这个人对他温柔过头了。

 

堂本刚曾经在学校去找过堂本光一一次，原本只是抱着好奇的心态，想去看看他工作时候的状态，却看到了一个和他印象里完全不同的堂本光一。

 

太冷了。无论是对学生，还是同事，语气里都不带半点温度，好像这些人都与他所处的世界无关一样，话语里没有多余用词，不带有任何的客套和转折。堂本刚本想着推开虚掩着的门进去，里面的温度却让他有些犹豫，他在害怕，害怕他将要面对的也是一个没有温度的堂本光一。

 

“你是计算机系的学生吗？”最后堂本刚还是被同楼层的一个老师发现了，他只得不好意思的解释说是来找堂本教授的。

 

“堂本教授就在这个办公室。”帮堂本刚敲了堂本光一办公室的门后，老师便推门进了对面的办公室。

 

这时堂本光一正在和一个学生讨论他的课题，看到站在门口堂本刚，先是愣了愣，然后放下手中的资料，笑着起身把呆站在门口的堂本刚拉进房间，让他坐在沙发上。

 

“乖，等我一会。”堂本光一说完这句便转身处理目瞪口呆得看着两人的学生。

 

“堂，堂本老师，我觉得您刚才已经解释的很清楚了，我下次修改完再拿过来给您看。”学生趁着堂本光一还没开口，飞快的把资料塞进书包，说了再见便逃出了房间。

 

“你看你把别人吓得。还有别把我当小孩儿。”堂本刚坐到堂本光一办公桌面前的转椅上，用脚惦着地转起来。

 

你这不就是小孩的行径吗。堂本光一心里想着。

 

“刚桑，你过来找我有什么事情吗？”堂本光一看着堂本刚在面前转的有些头晕，但是看他玩的开心也不好说些什么。

 

“没事就不能来找你啦？”堂本刚停下转椅，撅起嘴，好似撒娇。

 

“当然可以，看你过来我还以为出了什么事情。”看着堂本刚微翘的上唇，堂本光一克制住自己想要吻上去的冲动。

 

“家附近开了一家和果子店，下班后要一起去吗？”

 

听见吃的，堂本刚半点思考都没有，立马答应了。

 

“但是，我们能坐电车去吗？”

 

从前，堂本刚就不爱坐自己的红色法拉利，看来这么多年都没有变。

 

“好啊。”

 

他高兴便什么都好。

 

下班高峰期的电车人总是很多，堂本刚和堂本光一被人挤在角落，两人之间隔着厚重的衣物，却能感受到对方呼出的温暖气息。

 

“你难道天天都这么挤电车回家？”列车突然一个颠簸，堂本光一搂住了堂本刚的腰，把他往自己的方向又拉进了一些。

 

“我平时会稍微错峰，人没有这么多的……”感受到堂本光一放在自己后腰的手，堂本刚有些红了耳根。

 

堂本光一不再说话，沉默的看着窗外。堂本刚觉得自己的心跳快要过速了，只要他一抬眼便能看到堂本光一那张过于好看的侧脸，无论是带有些许厚度的嘴唇，还是高挺的鼻梁，都太符合自己的审美要求。堂本刚只能低着头，把额头抵在他的肩膀上，把自己沉溺在对方的气息中。

 

这一个月，堂本刚产生了很多疑问，比如哪一个才是真正的堂本光一，是那个对自己无比温柔的人，还是那个仿佛没有感情的机器。又比如，为什么堂本光一能够恰好的抓住自己的喜好，即使自己从来没有表现出来过。

 

很多疑问将堂本刚淹没在思绪当中，但是有一点，堂本刚非常的清楚。

 

他喜欢上这个人了。

 

电车外的阳光照射在积雪上产生了耀眼却温暖的反光，就好像那个男人一样，在第一次见面时就将自己拉进柔和的氛围里，卸下了他全部的防备。

 

堂本刚在过去人生的每个时期，都会被人以温柔冠名，可只有他知道，他的温柔只是他表现疏离的一种方式，能够真正走进他生活的人不多，这么多年，他记得的，只有冈田准一一个。但是，他对于冈田，只有挚友间的喜欢，他永远不会看着冈田的侧脸心跳。

 

而对于堂本光一，他想在这个人的生命里画满自己的痕迹，把这个人的温柔占为己有。想要亲吻，想要拥抱。这是堂本刚第一次对一个人产生这样的想法，可是却又无比的熟悉，仿佛另一个世界的自己早已经历无数遍。

 

得找个时间说清楚。

 

堂本刚下定了决心。

 

但是决心终归只是决心，每次看到堂本光一，堂本刚总是是没有勇气把那句话说出口。两人的关系止步于一起去吃饭，虽然堂本光一对他的态度一直是那样，他却没有办法做先迈过那条线的人。

 

直到堂本光一连续三天不再联系他。

 

堂本刚真的开始慌了，电话无人接听，去敲堂本光一的家门也没有人应答，去学校找他，老师们也只是说堂本教授请假了，具体什么原因也不清楚。

 

堂本刚突然想到了阳台。

 

其实两家的阳台隔得并不远，成年人是能够攀爬过去的，如果能够过去看一眼就好了，堂本刚这样想着。

 

提早结束课程，堂本刚回到家里，打开阳台的门，站在阳台围栏的边缘，深吸一口气，大步迈了过去，手肘在墙壁上摩擦的刺痛让他咧了咧嘴，因为隔着衣物只留下轻微摩擦的痕迹。

 

堂本光一家的阳台意外的没有锁住，堂本刚推开阳台门，拉开窗帘，才看清客厅，餐桌上摆着没有吃完的面包和牛奶，大衣随意的放在沙发上。

 

没有堂本光一。

 

也许是在卧室。抱着这样的想法，堂本刚推开了卧室门，卧室的窗帘和阳台一样，拉的紧紧的，只有些许光亮透过来。

 

找到了。

 

堂本光一裹着被子，蜷缩在床的一边，头发乱糟糟的散在枕头上，背对着堂本刚。

 

堂本刚轻轻地走到床边，半蹲下来，注视着堂本光一的脸。

 

这张脸比他第一次见这个人时不知还要糟糕多少倍，胡茬完全长了出来，眼框泛着青色，皮肤的状态也糟糕透了。

 

但还是很好看哎。堂本刚把手贴上他的脸颊，但通过皮肤传来的却是猝不及防的高温。瞬间，一股怒气涌上堂本刚心头，他想把这个人弄醒，然后质问他为什么发烧了还不告诉自己，非要一个人在家硬撑着。

 

这个人在睡梦中还舒展不开的眉头却让他软了心，堂本刚叹了口气，心想，还是让他好起来比较重要。

 

堂本光一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了，客厅透过来的灯光让堂本光一整个人都清醒了，他拿出压在床边抽屉里的手枪，毫无声息的翻身下床，这个时候不应该会有人，小偷？

 

走出卧室，他看到沙发上有一个侧卧着的背影，堂本光一握紧了手枪，小心翼翼的接近，但在看到对方的面孔的一瞬间，松了口气。

 

是堂本刚。小小的一只窝在沙发的一角，呼吸平稳，看样子已经睡着很久了。再看看其他地方，他发现除了自己过期的面包和牛奶杯扔进了垃圾桶之外，餐桌上还放着粥和洗好的苹果。看看大开的阳台门，堂本光一大概也猜出了他是怎么进的家门。原来自己已经不谨慎到连阳台都不锁了吗。

 

堂本刚是被浴室的流水声吵醒的，掀开身上的毛毯，揉了揉眼睛，看了看周围，发现餐桌上的粥被喝完了，苹果也没有了。这个结果很令人满意。但是堂本刚的怒气并没有被安抚下去。

 

堂本光一穿着浴袍出来时，堂本刚已经坐在餐桌上看着他了，微微眯起来的双眼仿佛在说你怎么还有脸见我。

 

“你愿意听我解释吗？”堂本光一在堂本刚对面坐下来，直视着他的眼睛。

 

“你说…….不，等一下。”堂本刚看着堂本光一湿漉漉的头发好像想起了什么似的，“你家吹风机在哪里。”

 

“浴室的柜子里。”

 

堂本刚点点头，起身走向浴室。拿了吹风机，堂本刚拉着堂本光一的手，让他坐在沙发上，自己坐在他旁边。

 

“低头。”堂本刚的声音充满了命令意味，堂本光一知道他气没有消，只得乖乖低下头。堂本刚先是用毛巾将头发擦干，然后用吹风机的最小档慢慢从发根吹到发尾。堂本刚一只手做的很艰难，但每次堂本光一想要自己来都被堂本刚制止。

 

关掉吹风机，堂本刚用手背碰了碰堂本光一的脸颊，发现还是很烫，便把堂本光一从沙发上拉起来，推着他进了卧室，堂本光一没有反抗，顺着他的力前进着。

 

“进去。”还是很简短的命令，堂本光一乖乖的躺进了被窝，任凭堂本刚把降温贴贴在自己的额头上。

 

之后就是长久的沉默，堂本刚坐在床边，一言不发，刘海有些长，搭在眼睛上，但是堂本光一知道他要哭了。

 

堂本光一从来都觉得自己是冷静的人，就算核弹在他眼前爆炸，他都能够坦然的接受。唯独堂本刚的苦痛会让他觉得心脏仿佛被人遏住，疼的快喘不过气来。

 

堂本光一尽力支撑起身体，发烧让他的肌肉有些没有力气，但是他还是把堂本刚抱在了怀里，他已经管不上感冒究竟是否会传染。

 

“你知道，我是不想传染给你……”堂本光一在他耳边轻声的说道。

 

说完这句，他怀中的人却颤抖的愈发厉害，堂本光一只得用手轻轻拍打他的背，安抚他的情绪。

 

“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……”带有哭腔的话语隔着衣服传到堂本光一的耳中有些闷闷的。

 

突然正对着堂本光一的显示屏亮了起来，上面出现了一行字。

 

“你做好决定了吗？可能会重蹈覆辙。”

 

堂本光一微微点点头。

 

“那么告诉他答案吧。”

 

堂本光一看着暗下去的显示屏，松开抱着堂本刚的双手，看着堂本刚哭的有些红的双眼。

 

“怕被我传染吗？”

 

堂本刚有些愣愣的摇摇头。

 

下一秒，便有个温热柔软的物体贴在了自己的唇上，铺天盖地的堂本光一的气息向他袭来，自己煮的粥的味道，和苹果的甜味。

 

堂本光一试探性的伸出舌尖，打开对方的齿关，挑逗着堂本刚还不知如何反应的唇舌。试探的亲吻慢慢变成了吸吮和撕咬，堂本刚觉得自己快要窒息，而堂本光一却仍然在挑战他的早已过速的心跳。

 

“我爱你。”堂本光一亲吻着堂本刚的细嫩的脖颈，在他耳边轻声说着。

 

堂本刚突然很想哭，在听到堂本光一说那三个字的时候，不是高兴，更不是悲伤，而是一种更加复杂的情绪。他像是一个在沙漠丢失了水壶的旅人，因为知道自己的结局终将是死亡，所以活得坦然无畏，而现在，那个不见的水壶又出现在了他的面前，装满了水。

 

壶里的水不知道能够支撑他到什么时候，他看不到结局。即使是失而复得。

 

“告诉我你的答案。”堂本光一把他紧紧的拥在怀里，承受着堂本刚身体的重量。

 

“堂本光一，你是我的。”堂本刚几乎嘶哑的声音里带着一股决绝，当时堂本光一问他为什么不养鱼的时候他撒了谎，他不是没有空洞，而是他心里的空洞太大怎样也填不满，而现在，他已经不回不去了。

 

“你逃不掉了。”堂本刚的声音已经弱不可闻。

 

“我不逃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