Harriet_Tsukishi

只有骂人的时候才文思泉涌

【KK同人】无价可估 9

KT

AU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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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0

那个青年眉眼下随日光动荡的浅影,是夏日的萤火,从陷落的低洼里升起,拉着堂本刚一路爬到云层的顶端,然后坠落。


 


01

“我不认为建筑应该是特别情绪化的东西。”

 

“但是你太过没有情绪了。”

 

例行的pin-up presentation 上,教授微蹙眉头,看着耸拉着眉毛,用手呼撸刘海的堂本光一,一时不知道再作何评价。

 

这是他最喜欢的学生之一。

 

堂本光一的作品带着日本人与生俱来的含蓄,像沉入水底时嘴巴呼出的气泡音,看似漂浮着但却深沉无比。简单的几何形在散乱的布置中埋伏着线索,在下沉和上升空间中交错伸展着,客观的存在物被抽象成意象,却又在实体中被呈现。

 

他是世界的旁观者。

 

“你的作品中没有你自己的存在。你把自己置身事外了。”

 

相较于其他西方学生的设计,他的设计过于强调哲学性,却缺少了叙事。

 

“人才是设计的中心。”

 

教授看堂本光一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,就知道这样一味地去矫正只能带来表面上的改进,却不会有实质的作用。

 

“结束了我们去喝杯咖啡吧。”

 

突如其来的邀约戳醒了堂本光一,他点点头,目送教授走向下一个展板,不知道这老爷子又要给他出怎样的难题。

 

四月的纽约还有一丝寒意,但是充足的阳光让不少咖啡馆都摆出了沿街的座椅。相较于繁华的曼哈顿中城,上西区的人并没有那么多,点完单坐定,室外就只有堂本光一这样一桌人。

 

“你还记得我去年冬天给你的那个题目吗?” 教授的银发被阳光照得仿佛半透明,像纽约晴空下的雪地,明明触上去冻得吓人却带着微微暖意。

 

“记得,您叫我去了解下古典乐。” 堂本光一小小的吸了一口桌上的冰美式,顺进脏腑的凉爽像去年冬天,演奏会结束后地铁口的风,把他包裹起来。

 

眼前的银发愈发的刺眼,他微微眯着眼睛,视线模糊起来,pin-up之前通宵画图的困意一下子袭来,拍打在用咖啡因筑起的堤坝上。

 

那个梦中的少年也是一头银发,眼睛圆圆的,脸蛋也是圆圆的。

 

像奈良那家和果子铺的草莓大福,咬下去却激起桃子汽水在口腔破裂的刺痛。

 

少年站在人流涌动的地铁口,看着他,大提琴的旋律从嘈杂的人声中刺出来,划破了银发少年的手掌,血滴落在地铁口堆积起的积雪上,尘土的灰黑吞没鲜血的亮色,堂本光一用舌头舔了舔缠在牙壁上的咸苦味,皱了皱眉: “这咖啡过萃了。”

 

“什么?”

 

面前的教授被他猝不及防的一句话怔住了,堂本光一连忙摆手说没事没事,示意他继续说下去。

 

老爷子正了正神色 :“ 音乐和建筑具有同样的功能属性,它们都是感受的创造者,不论是规整的三拍还是变奏,最后到达的都是情感的满足。虽然我们现在开始强调建筑的功能性,但是最后人和建筑的交互,以及人的感受才是最重要的。建筑是变化的历史,只因使用他们的人不同。”

 

说罢,教授顺手又往拿铁里加了一包糖,盖上盖子,尝了一口,满意的点点头,觉得自己可以切入正题了。

“光一,你谈过恋爱吗?不论是男生,还是女生。”

 

堂本光一一口咖啡还没咽下去,这个问句就像职业拳击手猝不及防的肘击,打的他直牙酸。他不知道这个爱喝甜的老头儿打的什么算盘,隐藏在眼镜下温温柔柔的蓝眼睛,在这时看来也变得有些不怀好意了起来。

 

“没有。”他故作淡定的回答。

 

“那就去谈个恋爱。”

 

“噗——”

 

拳击手这次避开了坚硬的臼齿,一记勾拳直击柔软的腹部,冲击传导到口腔,一口咖啡正中老头那熨烫的一丝不苟的灰蓝色衬衣。

 

完了,两年全A生涯就要结束了,堂本光一在那一刻有些绝望的想到。

 

教授大概也是料到了有这么一出,也没有恼色,只是看看周围有没有看到这一幕的行人,确认自己这幅有些狼狈的样子没被瞧去才放松下来,顺便套上放在椅靠上的米色风衣。看堂本光一还傻愣愣的,他叹了口气道:“时间也不早了,你先回去休息吧。具体的我们有时间再聊。”

 

从曼岛回布鲁克林的地铁线上,堂本光一挤在两个黑人大哥中间,用双脚夹着今天pre用的海报筒。黑色的登山包压在膝盖上,手机的光亮从包和运动衫的夹缝中透出来。窗外的天渐渐的暗了,云层聚集在一处,落下细细的雨滴,在玻璃窗上割出斜线,堂本光一每隔一分钟把屏幕按亮一次,手机上的画面却没有太大的变化。

 

那是张由胶片的翻拍照片。

 

可能是由于拍摄当时,忘记关掉闪光灯的缘故,画面的中央只有大片的白色,和刺眼背后汽水瓶的大致轮廓,深褐色的木地板隐在画面的背景中,有个少年坐在地板上,极强的对比度模糊了面容,只能看到他被照得瓷白的双脚和蜷着的双膝,手腕交错搭载小腿上,隐隐的一条红绳从手腕处垂下,成为照片里唯一的一抹彩色。

 

堂本光一已经不知道具体拍这张照片时发生了什么,真正冲洗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很久以后了。即使换了几部手机,他还留着这张照片的翻拍。

 

那是一种细微的撩动,是和弦的第一个音,是他陌生的渴求。

 

突然地铁缓缓的停在了高架上,他被钢铁包裹着,停在布鲁克林和曼岛的中间,脚下是伊斯特河。地铁的广播混杂着人群的躁动声注射到堂本光一的静脉中,灵魂缓缓脱离了身体却突破不了禁锢身体的铁匣子。

 

那些年少时的感情是一阵强风,有了来处,却没有归处,被年岁浇上铁水,封裹在千斤重的气仓里。他希望脚下的高架能被从中折断,带着他沉入湖底,和他的所有幻想一起。

 

我爱上的是个甜蜜和痛苦交织的幻影。

 

地铁又慢慢启动,曼岛的灯火落在身后像凝固的烟花,停在半空,堂本光一关上手机,闭上眼睛。

 

“就像我还停在那个夏季。”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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更三年前的文真难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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